淚灑金六結、魂斷關東橋。當過兵的都知道這句順口溜吧?
1989年,巴麥欽哲仁波切在宜蘭金六結受大專兵訓練,結訓之後,必須依照抽籤結果分發服役部隊。
如果能抽中台北市仁愛路空軍總部這種單位就好了!老實說,年輕的仁波切心裡是如此向三寶祈求,希望抽中離家近、輕鬆又能兼顧修行的「涼單位」,千萬不要抽中「金馬獎」—離島的金門、馬祖。這恐怕也是全台灣正在抽籤役男的共同心願。
前面已經有同袍抽中「金馬獎」立馬飆淚,那麼三寶有沒有眷顧仁波切小小的心願呢?聖意不可言詮,如果說「金馬獎」是上上籤,仁波切抽中的,就是「籤王」—宛如世界盡頭的東引!年輕的仁波切就這樣被分發到比「遠的要命王國」更要命的邊疆離島—東引,為國家拋灑青春淚水與汗水近兩年。
三十年後的現在,政府開始補發本已停發的金馬(外島)地區服務紀念章,全世界罕見當過兵的仁波切,也光榮地領到一面三弓箭的徽章(如圖)。後備指揮部承辦人員說,弓箭數目代表服務年資,一年一弓。仁波切發配邊疆近二年,卻領到三弓徽章,是因為在東引服役條件之嚴苛,半年可抵別人一年份!東引是台灣北疆,當年兩岸關係仍在對峙態勢,多少有邊疆戰地的緊張感, 那是歌舞昇平的台灣感受不到的。東引全島只有4.7平方公里,生活物資全仰賴每月三航次補給船運,當是兩年役期只有兩次返台假期,青春寂寥的淚水只能乾凅在這個只賣超貴雞腿飯、只有洗衣阿婆的世界盡頭,兩年有多麼長、多麼難熬,可想而知!
年輕時的仁波切,是怎麼度過這段,可說是「被動式」與世無爭、有如閉關的日子呢?那時仁波切擔任軍報記者,寫稿、攝影、沖片一手包辦,發表了超過150萬字的報文、社論。又在戰情電話值班時間,一邊守著不曾響起的電話,一邊讀完了全套曲肱齋文集等佛書,修誦幾十萬遍本尊心咒,翻譯了秋林伏藏《大圓滿之門》、《薩迦法王訪問記》、茶巴法王究給赤千的《薩迦傳承史》等著作。
阿兵哥仁波切「保疆衛土、功在社稷」,還利用餘暇修行、寫作,把佛法帶到東引這個有如世界盡頭的邊鄙之地, 讓許多有形、無形的眾生受益;作品則廣為流傳至今嘉惠許多佛子。當然我們可以說仁波切的表現來自累世修行的智慧與習性,然而任何一個具有正知見的佛教徒,面對生命坎陷,態度也能是積極的。
話說回來,三寶到底有沒有眷顧仁波切呢?怎麼會讓一個好樂佛法的青年、未來的活佛抽中天打雷劈的「籤王」?仁波切自己怎麼說?他說:你怎麼知道這不是三寶三根本特別眷顧、特別加持呢?
無論如何,感謝仁波切曾經為全台灣人民「戍守邊疆,功在社稷」;感恩上師生生世世再來饒益諸有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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