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巴麥欽哲仁波切|98年11月28日台中惠中讀書會〈道家與道教〉開示
3.親近佛教與接近神鬼的差別以及一般民間信仰所發生的現象:
做為一個佛教徒與否,並不是因為出生在佛教家庭,或身在信奉佛教的國家、區域、文化等等來決定,而是看這個人是否皈依三寶,佛教的三寶與一貫道所說的三寶不同,佛教的三寶是佛、法、僧,佛是覺者,法是能夠成就正覺的方法,僧則是在修持佛法道路上有經驗、可以指導我們的法侶,類似導遊,所以曾經領受過皈依的人就叫做佛教徒,未領受皈依者就不能稱為佛教徒,以此為區別。
為什麼只皈依佛、法、僧三寶呢?難道諸佛菩薩無法化現救渡廣大鬼神界等六道有情的身相嗎?《大悲心陀羅尼經》或是《觀世音菩薩普門品》中提及「應以何身得度者,即現何身度之」,所以諸佛菩薩有很多不同的應化身。但是對於凡夫來說,我們無法區別來的到底是誰?鬼神界也沒有身份認證,來者說自己是誰就是誰。
就算是活著的人,以我們常見書中提到某人是誰的轉世為例,大家不覺得有可疑之處? 難道這世界就只有一些我們所熟知的歷史人物在轉來轉去嗎?而且只因為此人與他(她)有某一小部分的相似性,就說是他(她)的轉世,這怎麼去證明呢?他們證明的理由就是自己這樣說或對方沒有否認而已。所以民間信仰裡面的認證證據是很薄弱的。
佛教承認有鬼神的存在,但是不將神鬼作為依靠的對象,因為它們自己都救不了,如何救眾生?
大部分民間信仰的人,只是利用神來達到此生之中某一些欲望,因此去賄賂神,賄賂的方式有兩種,一種是燒紙錢,一種就是燒香;這類的鬼在佛教稱為食香,他沒有粗分物質的身體,無法接收實體物質,只能聞那些味道來得到滿足。
《靈界的譯者》中,開過宮廟的蘇菲亞說民間信仰的人,根本沒能力做超渡之事,唯一的辦法就是與附身在某人身上的鬼談條件,給與它好處,請它暫時離開此人,讓此人舒服好過一點,等此人離開此地,要怎麼樣都不管,起碼此刻不要纏著他(她)。
如鬼你是鬼,突然有這樣天上掉下的禮物,會不會欣然同意,馬上衝出來?
民間信仰認為的超渡,事實上只是不斷的談判、妥協或威脅、利誘。跟鬼打交道就是給它好處,例如要燒多少紙錢給它。有趣的是,我們竟然要用現金去換紙錢,而且現在這些紙錢都是大陸在製作販賣的,紙錢上頭甚至標出幣值,我們這樣燒紙錢,不會造成地獄金融秩序大亂嗎?事實上紙錢的幣值面額對鬼並不重要,重要的是燃燒的灰燼,這就是食香聞的東西。
蘇菲亞提到她小時候沒錢買金紙,就燒測驗紙、報紙,反正只要是燒過的東西,最後都達到一樣的效果,可以滿足這些鬼。
當然這是作者個人機遇與能力的限制,所以根據她的描述,大概都只遇到「好兄弟」,沒有看過真正的神,差別只在有的好兄弟是流浪的,有的是住在廟裡面,更厲害的是有個固定的居所,也就是有個神像做為依附之處。
所以在佛教裡面,尤其是藏傳佛教,所有的佛像,若只是當成藝術品擺放也就算了,如果是要放在家中供養禮拜的話,都需要經過開光加持,裡面要以經咒裝臟,就是要避免鬼神隨便附在上面,鬼神若附在上面,因為祭拜的人有求於他,也會跟祭拜的人利益交換,這就是它進入與干擾的最好理由,因為是祭拜者自己請它來的。所以有些修行人,他們所謂的修行,就是不斷的依賴這些對象。
從民間信仰乃至不明不白之佛教徒,常說有些師父非常靈驗、非常厲害,可以幫人家解決很多問題。但是經我稍加了解之後,發現真相是很可怕的,他們解決的辦法類似黑社會,就是後面已經有一批鬼眾,這批人與附身在人身上的鬼談判,要他不要去打擾此人,而我們將收編你成為我們的一份子,利益共享。
因為凡夫不知道那所謂神佛的背後是什麼,問題被暫時解決便相當感激,出錢出力的護持著,那類師父就繼續到其他地方收編其他的鬼,使鬼眾的陣容越來越龐大。
還有些信徒很發心,把自己的生辰八字壓在自認為是佛菩薩的神佛像下面,表明自己護持道場的決心,後來知道實際內容之後,很想把那張生辰八字拿出來,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辦,逃也逃不了。
他們一般的做法是,等你相信並加入了這個共犯結構之後,就只能一直效忠下去,如果想要脫離這個道場,就會要你請一尊神像回去拜,或是說派一個護法在你身上。其實就是一個好兄弟跟著你,如果你不願意再繼續與他們配合,就會搗蛋讓你很不順利,如果繼續去拜,你就會覺得很好,但是這個很好就是自己業力的現金卡負債越來越嚴重。
因此在民間信仰裡面,會發現到很多遊覽車載著阿公阿嬤到處去進香、朝靈山,以增強功力,一個地方跑過ㄧ個地方。這其實是一個很可怕的事,你根本不知道對方是什麼,對方說他是什麼就是什麼,幾個流行的人物包括三太子、濟公、觀音等等,他們只要表現出大眾認為的某一部份特徵,一般人認為他們就是這些人物,這非常可怕,因為你將把自己的身心慧命,交付給不知道是什麼的身上。
宮廟之間也是互相鬥來鬥去,這與信徒捐獻的背後利益有很大的關係,很多名人也都花時間在找通靈人士或是算命的,還推薦那些人處理那些事項、收費多少等等,但等到日後不合己意,就會反駁自己先前推薦過的師父。
一般所謂的通靈者都有策略夥伴,也就是有鬼神與你配合。譬如新興宗教「爐盛驗」以前十大弟子裡面,有個號稱神通第一的,是我朋友的姊姊,她弟弟就覺得很奇怪,姊姊從來都沒修什麼,到底神通那裡來? 問了姊姊,她自己也不知道,但只要有人來問事情,都能事前聽到答案。所以只要有人來,她只要公佈答案就好了,所有的人就對她五體投地非常信服。後來她自己覺得這樣不太恰當,不能老是依賴外面未知的神鬼,所以就離開去找正統佛教的師父修行。
來問事的人通常是面臨很大的困難和問題,可能會因為你的話而做出某些決策,這個業力誰負擔呢?是告訴你的人? 還是你這個開口的人?告訴你的人求問者又聽不到,就是你這個開口的人說的,但是開口的人又能承擔什麼?其實她什麼都不知道,只是將訊息轉達出去而已,若因通靈者的話而讓他人做下決定,通靈者是要負聯帶業力責任的。
有些通靈者可以看到些什麼,問題是當他看到之後,如何去解讀這些現象,這與自己的學識、修養都有關係,更重要的是江湖經驗,因為神鬼是否來?通靈者是否看見?這都不是通靈者可以控制的,有時就是沒有,但是求問者都來了,問一件事收多少錢的錢也收了,怎麼辦呢,那就是經驗了。比如是年輕人來問,大概不是問課業就是問感情,年紀再大一點的就是問事業或家庭,有些看起來狀況不佳的就是問身體…等等。
反正很少人會問要如何修行成就,怎麼解脫輪迴的,這種人大概不會去問他們,他們也無法回答。我見過有人去問這一類的問題,他們通常無法給與任何的答案,最多就告訴你「你現在就很好呀!繼續就好」,或是「多幫助別人」、「存好心」諸如此類的回答,沒有任何具體的方式,它自己如果有能夠解脫的具體修持方式,也不會在這裡做鬼,還要靠各位討生活呢,這就是民間信仰大概會發生的狀況。
佛教的觀念是與鬼神可以禮貌性的打招呼,但是不可以將它們當作是究竟的皈依處,皈依就是依靠依護,希望它可以幫些什麼,當興起這種想法,就脫離不了彼此綁在一起的複雜關係,因為神鬼就是你自己請來的,你有求於牠。不明瞭這些問題的人就會遇到這種困擾。
有個故事是這樣的,有一個人到有應公廟去唸了一點經,突然聽到耳邊有人跟他說:「你做了好多的功德,真好,麻煩他再更積極的到另一個有應公廟去超渡…」,這人自己也覺得很好,才剛去就很有感應,於是就積極的到許多陰廟去拜,之後耳邊的聲音又跟他說:「因為你修的實在是太好了,所以他們得到許多的利益,你乾脆把他們全都請到家裡面去,可以每天唸經度他們…」,這人也覺得自己的功力越來越好,就到逢廟就請,請了一大堆回家。結果家裡的人就開始生病,也出現一些怪現象,例如大白天的也沒開冷氣,可是一進到他們家,就覺得陰冷且不寒而慄,後來自己也覺得不對勁,就到比較大個宮廟找了其他神明來看,每一個來看的都嚇一跳,說你家怎麼這麼多好兄弟,這都是你自己去招來的,他們也沒辦法強制驅離,結果為了這件事困擾了很久。
還有一種處理的說法是告訴你這就是因果,強調是因為你前世如何如何,所以這一世就會…,不斷的用一些故事來撫慰人心,台中縣就有許多廟以處理這些疑難雜症而聞名。例如會告訴你說因為二百年前你殺了此人,現在才會有這些情形,你必須燒多少紙錢,做多少的功德,念多少的經,才能處理這些事,這也是我們一般常看到的民間信仰所發生的現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