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道提出一個問題:佛教經典說「自業自受」,自己造的業自己承受,沒人能幫你承擔,佛經裡面不是這樣說嗎?但這句話和中觀派的觀點相違背。中觀派不是說「無我」嗎?可是佛經上卻說有我,而且是自業自受,這個你怎麼解釋?

中觀派答覆外道:依照佛教經典的密意,你外道的說法是不了義的。

「了義」跟「不了義」,不等於「究竟」跟「不究竟」,這有多個不同定義,比如中觀派,跟瑜伽行派的定義就不一樣。簡單說,中觀派認為直接詮解空性就是了義;瑜伽行派以《解深密經》為主的說法,反而說自性空是不了義說。並非「不了義」說不好,「不了義」的意思是—不能依文解義,你必須了解真正隱藏其後的涵義。

外道批評中觀派「無我」的說法與「業果由作業者領受」說相違。中觀派反駁說,是你們不懂經典密意好嗎!你們的說法是不了義的,不能這樣依文解義。

佛陀為什麼說這是同一個相續的心體?是為了遮除毀謗業果。佛陀教示造業者即是承受異熟果者,但這非實有體、不成立恆常之我。佛如果不這樣講,有人會毀謗因果,那我們現在去殺人也沒問題嘛,反正以後受報的不是我,因為你說無我,身體不是我,時間也不是我。

其實中觀派說一心相續,不是指有一個真實的我,有一個真實的、恆常不變的我去感受業果。佛教從來就不承認恆常的我。佛陀說自業自受,並不是成立那個自業的自己是恆常不變的,而是指一心的心續。佛的用意,是教導眾生不要毀謗因果、不可說沒有因果,所以才暫時地這樣說,不要誤解佛的意思。

編按:密意,「拱巴」(Gong-ba),即意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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